“我的青春已经给了中国足球,希望这几年的青春饭,能让我赚到足够的钱,能让父母儿女,太太,过上更好的生活。”不玩套路,不打哈哈,也不敷衍了事,王大雷把他心中想说的都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出来,这个28岁的男人,少了年少时的浮躁,多了年近中年的成熟,却看不到圆滑与世故。
从怼球迷到不在乎,大雷用时间让自己成长
“上港是一支强队,但是在大球场,没有人能踩着我们的肩膀上去!”
鲁能2-1绝杀上港后,王大雷喊出了这段话,随后扔掉喇叭转头就走,真是“吊得一X”。
“无所谓,我这个人就这样,既然我说了,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王大雷确实不怕别人说。
2010年广州亚运会,国奥队首战在天河体育场0-3完败在日本队脚下。作为主力门将,王大雷成了球迷媒体口诛笔伐的对象。
当时21岁的他哪受得了这等窝囊气,连发3条微博怒斥骂他的球迷是“没能耐的狗男狗女”。
虽然事后王大雷被队内停赛1场且向公众做出了公开道歉,但王大雷从没后悔过,因为他觉得这些人什么都不干,没事就喜欢骂中国足球两句,这是对足球的不尊重。
7年过去,当28岁的王大雷再面对部分球迷的谩骂时,他的态度变成了不在乎,“说心里话,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到底是不是球迷。有时候我就觉得无所谓,我都踢了11年中超了,什么事没见过?而且没有这些球迷,中国足球也不会发展这么快,他们也是不能缺少的动力之一。”
“鲁能大球场每场比赛都有3万多球迷去现场,我觉得有这么多球迷就已经够了,这么多球迷还不够吗?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些人不骂就可以了。骂你的人跟你又不见面,无所谓。很多人骂了好几年,但我做好我该做的就行了。”
他的成长还体现在球场上。
2006年3月11号,王大雷代表上海联城首次登上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最顶级的舞台,成为中国顶级联赛登场最年轻的门将,并在17岁零136天的时候入选国家队,成为职业化以来最年轻的国脚。
当这一切突然全都落到王大雷头上的时候,他开始膨胀了。年少又多金,除了把金钱和过剩的荷尔蒙用到喝酒混夜店,还能用在哪呢?
苦练10年只为站到最高处,但跌落谷底,1年就够了。
无节制的挥霍让王大雷迅速堕落,不仅在联赛中被封杀,还失去了以主力门将身份踢北京奥运会的机会。
当时联城的老板朱骏不相信王大雷会就此沉沦,他让王大雷在队里待半年,每月给他发1000块生活费,不准去酒吧,如果半年后能活过来,那就继续踢,活不过来,就卷铺盖走人。
被雪藏的这半年,让王大雷远离大众,远离媒体,远离一切,终于让他有机会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自己的职业生涯,“我坚信自己还会成功,即使被雪藏了那半年,我还是很坚持,如果换一个人,可能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老朱(朱骏)真的对我很好,他愿意拉我一把。”王大雷在接受《南都周刊》采访时很感谢朱骏对他的力挺。
成功背后是十根手指全变形
因为鲜明的个性,王大雷或许是中国足坛近10年最受欢迎也是最受质疑的门将。
球迷对王大雷最初的印象,大多数来源于2006年央视《体育人间》制作的专题片《我儿要做伊基塔》。
片子讲述了王大雷从顽童成长为国青队主力门将背后的故事。相信当时没多少人会想到,那个中午吃饭噘着嘴向父亲要芬达喝的二年级男孩,能最终蜕变成中国最有影响力的门将。
成才成名的路上,当然少不了家庭倾力支持,自己刻苦训练、受尽伤痛最终涅槃的剧情。
王大雷小时候,他的母亲把攒下来的钱几乎都用在儿子踢球上了,买一双新球鞋、一双新手套,甚至一套舒适的训练服。1998年,王大雷的父母为了更好的供儿子踢球,在大连中华市场旁边的小胡同里开了一家“球娃烧烤店”,生意红火起来之后,家里的条件才逐渐变好。而王爸爸也舍得给儿子花钱,20年前他就能花1000块钱给大雷置办一身“耐克”的装备,这在当时绝对属于奢侈品。
王大雷也用努力的训练回报着父母,虽然训练让他吃尽了苦头,“练门将太苦了,天天在泥地里扑腾,回家没一块好皮,手动不动就戳了。”
王大雷后来在电视节目上晒出过自己十根手指全变形的朋友圈,“一身伤,左手小拇指2009年联赛打力帆骨折,一扑球在地上戳了一下骨折,骨头都在外面了,医生给掰回来了。我现在买戒指特别不好买,每个骨节都变形了,戒指都是特制的。太累了,这碗饭不好吃啊。”
凭着自己的天赋以及刻苦的训练,王大雷逐渐脱颖而出,成为一名职业球员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踢足球一年怎么也能赚个几十万吧?”王大雷曾这么说过。
难以完成的3个梦想
踢球一年赚几十万,至少可以帮助王大雷完成儿时3个梦想中的两个。
第一个愿望,拥有一部诺基亚8850手机,当时这款手机售价4000元,那是2000年。最终大雷的父亲送了儿子一部。
第二个愿望,用自己赚的钱买一辆奔驰S级的车。王大雷在2016年的时候完成了这个梦想,车主的名字是他妻子。
第三个愿望,去曼联踢球。但这个梦想至今未能实现。
2004年,看着同样从大连东北路小学踢出来的董方卓加盟曼联,王大雷自己也挺高兴,在此前接受采访的时候,大雷表示,“终于有中国球员能去曼联了,想一想,我可能这辈子也去不了,所以就把这个目标降低了一点,心里想着能去欧洲踢球就行。”
去欧洲踢球这个梦,王大雷差一点就实现了,但无奈还是败给了50万元的现实。
2004年底,凭借在当年9月份亚少赛上的出色发挥,那届比赛的MVP王大雷被法甲里尔队看上,受邀前往法国试训。
当时只有15岁的王大雷,只身一人独闯欧洲大陆,本以为是前程似锦,没想到是荆棘丛生。
抵达里尔后,王大雷语言不通又举目无亲度过了最初的15天。那半个月里王大雷度日如年,数次忍者泪水给父母打电话,他很想告诉父母自己撑不下去了,熬不住了,只想回家。
好在后来他认识了一位国内驻法国的记者。这位记者带着他熟悉环境,给他当翻译,而王大雷自己也开始拼命学习英语,努力扫清语言障碍。这也为他后来能在中超跟各种大牌外援外教谈笑风生埋下了伏笔。
适应了新生活的王大雷逐渐在训练场上征服了里尔,俱乐部总监明确告诉他想要他留下,并且能把王大雷的父母接过来。
本以为一切都安排的完美无瑕,可是王大雷的母队大连铁路队为了生存,要求里尔支付转会费。但当时经营情况同样不佳的里尔不愿意为一个年轻的非欧盟球员支付转会费,所以这事儿就黄了。
都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但是有时候真的1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办法,如果那时候家里能有50万存款的话,我就把自己买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注定我就是去不了。”王大雷在接受《南都周刊》专访时无奈地说道。
虽然之后王大雷去过国米和埃因霍温试训,但各种原因让他与留洋失之交臂。
到底续不续约?走一步看一步吧
虽然经历留洋失败、年少成名后的迷失,但性格坚韧的王大雷挺了过来。在上海的8年,让王大雷成了丈夫、父亲,老板,也让他的职业生涯逐步攀升。但为了自己的冠军梦,也为了能救陷入经济危机的申花,他在2014年1月加盟了鲁能。
这4年里,他跟着鲁能一起起起伏伏,拿过足协杯冠军,进过亚冠8强,拿过联赛第2,也经历过最后一轮才惊险保级。而今年,他又带领着鲁能向明年的亚冠资格发起冲击。
在外界看来像过山车一般的体验,王大雷却觉得很平常,“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想象,但其实这是很正常的。本来鲁能就是老牌强队,去年那样是因为巴西的教练团队在训练和沟通方面没有跟上,造成了这种困难的局面。而且运气(差)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王大雷和他身前的那条后卫线,这赛季摇身一变成了中超最牢固的防线。截止第24轮,鲁能只丢了22球,王大雷也有9场零封对手。
“我觉得丢球最少有很多因素吧,不能单单归功于一个人,主要还是守门员跟后卫的配合,没有后卫帮你,你自己也没有太大的用处。”王大雷并没有贪功。
但他也认为,防守体系比门将更加重要,“我一直认为,丢不丢球跟防守好坏有直接的关系。当然,门将可以决定很多东西,有时候也可以决定一场比赛的走势,但大部分还是要靠后卫的防守来弥补。”
中超历史上,连续不丢球的纪录由曾经效力于江苏舜天的门将邓小飞在2012赛季创造,时间长达643分钟,至今还没有门将能打破这一纪录。国安门将杨智有过个人连续681分钟不丢球纪录,但是这其中包含了4场亚冠以及跨赛季的2场中超。
但是王大雷却并不强求自己去打破这些纪录,“连续六、七场不丢球是很难很难的,犯一点错误可能就丢球。我不会去考虑让队友帮我不丢球,可能大家会说鲁能有多少场零封,这就行了,尽量少丢球就好。”
虽然自己不看重这些纪录,但王大雷还是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希望今年拿个最佳门将的称号。”
自2014年1月从申花加盟鲁能之后,王大雷就一直是球队的主力门将。4年时光转瞬即逝,这4年里,纵然鲁能有起起伏伏,但王大雷总是球队最稳定的一环。
然而年底合同就要到期的王大雷,总归要面临续约的问题。“现在的政策限制了球员的转会,如果我要离开鲁能去上海或者其他球队,都需要很长周期的计划。可能不少人都说我会走,但走还是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现在我不能保证一定留在鲁能,续约这个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会有很多的变化。”
王大雷是跟鲁能续约还是另谋出路,这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曾明确地表示,这辈子都不会去上海的另一支球队,“我的性格就是这样,这辈子都认死理。”
12强赛、世界杯
“我想踢2018世界杯,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虽然王大雷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遗憾与不甘。
王大雷一直认为为国出战是一种荣誉,即便没有出场,“不是说只有上场了才是做贡献,场下坐着也是为球队做贡献。每天陪着主力训练,帮他们做很多保障的工作。而且球队身后有很多的保障团队,保障球队的日常生活,他们也都没有露面过,但他们也是幕后的英雄。”
12强赛最后一轮,国足客场和卡塔尔的下半场比赛仅仅开始2分钟,主队就打破僵局,国足0-1落后。
场下的王大雷向蒿俊闵说:“三哥,你好好准备,估计老头(里皮)会换你跟武磊。”蒿俊闵当时还不太相信,但里皮在第56分钟和第65分钟分别换上了武磊和蒿俊闵。
第80分钟,郑智为了破坏对手单刀,不得不用战术犯规放倒对手,自己也被裁判直接出示红牌被罚下场。“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有郑智被罚下这种事发生。”
不过里皮换上的蒿俊闵和武磊,用一个助攻和一个进球,帮助国足2-1逆转了对手,用两连胜结束了10场12强赛。王大雷谈到里皮的调整,语气中都是钦佩:“我没想到他真把他俩换上去了,还1球1助攻。那时候觉得里皮真有东西,特别神奇。”
比赛结束之后,王大雷进场给队友送水,武磊问他其他两场的比赛结果。由于韩国与乌兹的比赛伊朗和叙利亚的比赛结束的早,大雷没忍心先告诉韩国与乌兹战平消息,只是告诉武磊,伊朗可能赢了(当时伊朗仍旧2-1领先叙利亚),武磊说了句“挺好挺好”就立马问大雷韩乌的比分。当知道两队战平之后,武磊一下就蹲在了地上,许多国脚也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仔细想想,如果主场打卡塔尔客场打叙利亚这2场我们多拿4分,就直接出线了。所以说不是我们球员不行,之前没打好还是有客观原因的。现在我们有个好教练,把我们拧成一股绳,6场拿了11分。”王大雷遗憾地说道,“这就是足球,自己没把握住也没办法,犯错误就会受到惩罚,没后悔药可吃。”
王大雷说的好教练就是里皮,据他透露,银狐自带强大的气场,其他球员靠近他,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担心和害怕,“每场12强赛比赛开始前,里皮都稍微会有一些焦虑。很多球员不习惯跟他说话,但我不一样,我看见他我就跟他开开玩笑,就是想让他放松放松,也让我自己放松放松。有时候看球也是非常紧张的一件事。”
王大雷开朗的性格,加上在留洋试训时逼迫自己学习的英语,让他能快速的跟大牌外援以及外教融入一团。在申花时跟德罗巴阿内尔卡称兄道弟,在鲁能,他也是跟外援互动最多的中国球员。佩莱这赛季有一段时间一直不进球,王大雷开玩笑地说,让佩莱去趟北京,自己给他拿双鞋,穿上之后肯定稳稳地进球。
就连一向严肃的俱乐部主帅马加特,王大雷也会主动去开玩笑,“德国人工作和生活差不多,很少开玩笑,但是我们也习惯了,工作就是工作,老外也不会管你训练以外的生活,但有时候碰到了,我也会跟他开个玩笑。”
但是在王大雷看来,马加特依旧是“一个很严厉的教练”。
里皮与足协的合同只签到2019年亚洲杯后,一旦银狐不续约,谁来接班又成了问题。不过王大雷首先否定了马加特执教国足的可能,“那时候给马加特的时间就不多了。他跟里皮不一样,他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来调整球队,所以他执教国足的可能性很小。”
潮流、中国风、纹身和家庭
球场外的王大雷,是一个十足的潮人。他不仅喜欢穿潮牌,还在上海和北京的闹市区开了自己的潮牌鞋店“念叁”。
开这家店最原始,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王大雷对AJ系列的热爱。
2003年,王大雷入选了国少队,每天有30块钱的补助。对14岁的王大雷来说,30块已经算是巨款了,攒一个月就是900块。最后,王大雷拿着这笔攒下来的补助费,去折扣店里买了一双打折的AJ篮球鞋。
后来赚了更多的钱之后,王大雷萌生了开一间专门卖高品质球鞋的店的想法,正好他有其他三位好兄弟也是爱鞋、懂鞋的人,而且这仨人也有开店的意思,最后4个人一合计,就开设了“念叁”。
上海话中“23”的发音是“廿三”,这是店铺名字的由来。
“念叁的定位就是服务好消费者,目前店铺经营的不错,上海的店很稳定,已经是标志性的存在,北京的店现在也不错。将来可能会在更多的地方开分店。”
在王大雷看来,当老板是比踢球更难的一份工作,“很多东西都是刚接触,确实什么都不懂。足球我从小到大也接触了二十一二年了,太了解了。当老板需要很多次失败,才能成功。我身边有很好的朋友兄弟,他们会给我很好的建议,我也很信任他们,这样让我更轻松一些。”
王大雷之前在接受《南都周刊》采访时说:“我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我不是无意为之,而是故意的,我就是要告诉你们我不想和你们一样。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做重复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把这些事情改变一下?”
作为一名潮人,王大雷对待潮流也是同样的态度,“我穿衣服不喜欢跟风,这一季流行穿什么,下一季又把什么炒火了,但我就不喜欢跟着。比如说《中国有嘻哈》,把supreme给炒火了,虽然我有几百件这个牌子的衣服,但我现在很少穿。没办法,大家都在穿。其实我觉得自己穿着舒服的,就是最好的。有钱你就可以当潮人,或者会上网,认识几个代购,也能当潮人。”
从小好动的王大雷,特别喜欢枪械类的东西,所以他玩的游戏都是类似《绝地求生》、《H1Z1》、《使命召唤》这种的射击类游戏。而且他还喜欢看战争电影,看完电影之后,再去游戏里体验体验,对他来说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他从来没有玩过《王者荣耀》这样的大众游戏。
看着王大雷的大花臂以及一身潮牌,你很难把他跟传统中国文化联系在一起。但是王大雷却把潮流和传统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在他的纹身中,除了一双儿女外,最明显的就是中国风特征。他的右臂纹了一个齐天大圣的头像,一只仙鹤,小腿上用篆体纹了一句文言文。
说到纹身,他右臂有一块纹身特别有纪念意义。2004年9月在日本静冈,U17国青队在亚青赛上一路过关斩将,决赛中1-0击败朝鲜,时隔12年再夺亚青赛的冠军,王大雷被评为当届比赛MVP。
他用纹身的形式将这项荣誉永远地留在了自己身体上,而这也是中国足球最后一次在正式洲际赛场上获得冠军。
“其实我挺传统的,比较喜欢中国的文化。我觉得北京就是一个很有文化气息的地方,非常吸引我。比如说故宫,我跟我太太去过一次,我真是觉得中国人是最聪明的。故宫已经有近600年的历史,现在任何一幢建筑物,也不敢说能存在600年吧?包括故宫的选址、里面房间的格局,都很有讲究,这就是中国人的智慧。”
王大雷的传统还体现在恋家上。由于自己在济南踢球,儿子女儿以及太太都在上海。所以只要一有休息的时间,王大雷就会赶回上海看自己的儿女以及妻子。如果妻子不忙的话,他每天都会跟孩子们视频。
“很多人都觉得我这个人应该很顽皮。但我是那种特别传统恋家的人。我的儿子女儿,我都纹在了身上,他们是我自己的骨肉,我想让他们一直陪着我。如果我在陪孩子,就会把时间都给他们,手机都很少看。”
在一般人眼里,王大雷儿女双全,事业有成,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了,但是王大雷自己却不这么认为,“还不算吧,我需要给家庭创造出更好的生活环境,包括父母,孩子、妻子。我的青春已经给了中国足球,希望这几年的青春饭,能让我赚到足够的钱,能让父母儿女,太太,过上更好的生活。”
现在的他之所以这么成熟,他的太太功不可没。王大雷也非常感激自己的妻子,“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更多是互相补充对方的缺点。这一点,我老婆做的比较好,我倒是没怎么补充她的缺点。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还是处于低落期,现在不管状态好坏,每天都是蛮开心的,特别感谢她,在我的生命中出现。”